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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是年前寫下的 算是給基金會"徵文"的候選篇 文章可以一直擴增下去 所以趕緊"住手" 請朋友參考
這「閱讀台灣 發現自己」,似乎與「溫故 知新」類似;而「閱讀」和「自己」等,都可能「多義」。所以,我採用隨筆的方式,將不同層面的「閱讀 - 發現」、「台灣 - 自己」交錯表現出來。
20世紀日本大作家司馬遼太郎的作品「等身」,,除了許多精彩的「日本戰國」「明治開國」英雄傳、歷史小說之外,還有60本「(世界)街道漫步紀」,其中的《台灣紀行》(台北:台灣東販出版社,1995)編號第40。它是受陳舜臣先生(從書中可知道他的神戶方言言簡,他又通波斯文)敦促的台灣史地文化之佳作,據吾友邱振瑞先生說,它是形塑近代日本人的「台灣觀」的少數著作之一。尤其進者,它更影響我們,即它能讓身為「無數代默默生於斯死於斯土」的我們,最感親切 — 君不見,英國BBC衛星電視作「亞洲天氣報告」的時候,主播者多半是路過台灣而不播、不贊一詞—相對此種「不及」,我們電視台的台灣各區域之氣象報告,似乎有點太「微觀」了。
,現在有點年紀的我輩,都還記得《台灣紀行》中文本發行的1995年當時,台灣海峽因中國飛彈挑釁而戰雲密佈;我還投書《聯合報 民意論壇》等處,慷慨陳言一番。而那時候,正是「做為台灣人的悲哀」名言「石破天驚」的時候。鍾肇政先生在該書的「代序」中說,20世紀關於台灣的兩大名言,此為其一,另一就是當時50年前的「亞細亞的孤兒」。鍾肇政先生在「代序」之尾聲,自己選譯了《台灣紀行》的一段:「…… 走著走著,心中萌發了對台灣的愛與危機感 …… 當然而然,這個島的主人,非以此島為生死之地的、無其數的百姓們莫屬。」
不同的讀者可以從《台灣紀行》中學到許多知識。譬如說,現在快過年了,我幼年外祖父的糖廠宿舍經驗,可以幫我體會其中引葉君手記中「每當嗅到淺綠色榻榻米米的芳香時,過年就快到了」的懷舊。喜歡文字變遷的人,更可以多處了解作者的(蒙古語等)科班出身,譬如說,「寺」的漢文古義和它可能的巴里文thera;或是作者講李登輝先生之前,想起《史記 李將軍列傳》中的造詞「數奇」(命運奇特、坎坷人生等)。
我在1995年的初次閱讀它時,對其中的兩段特別注意:
「晚上,我走在商店街的騎樓(亭仔腳)。
……『這裡高了一層…』
……『這回低一階了。』
我們就像在走山路一樣。特別是對近視又有老花眼,難以掌握腳下距離的內人來說,如此親切周到,真令人衷心感謝。
不用說,騎樓是屬於公共的設施。
然而,在台北的商店,私心卻總是優先的。為了自己的方便,有的把店頭的騎樓地面加高,也有保留原狀的。
『戰前的台北,這是不可能的事。』
有一位老台北這樣讚揚(?)日本時代。
『是蔣介石先生來後,把這種人人只顧自己的惡習。』」(頁55-6)
上述這「亭仔腳」如山路之恥,終於在約2006-07年由台北市府花大錢消災,解決了(雖不滿意,還可接受)。同年我到苗栗市某扶輪社演講,我跟那些人人有車代步的朋友說,如果你走一趟縱貫公路旁的亭仔腳,你可能可以了解唐詩中「蜀道難行」的意境。當然我知道這樣說說也是沒什麼用的。或許,2030年時,台灣各市鎮內的騎樓高度變異,可以「降低」。
2010年春節前,應「西洋情人節」之景玫瑰花比去年豐收3成,據說價格也等比率下降。1995年我讀《台灣紀行》第二印象深刻的是作者在知本某著名旅館,向主人解說為什麼旅館的花卉,不能採用「萬年長青或幾可亂真」的塑膠花。
1936年4月4日到24日,建築學者藤島亥治郎考查西部台灣。他後來1947年出版《台灣的建築》,希望至少與中國南部地區的人們「心傳心溝通」。他認為,台灣的建築,除了是中國建築之一支之外,仍然有許多地方性的特質以及原住民建築及其他有特色的建築。(參考原作者序:「多樣貌,富生機的台灣建築」)上段末,似乎有點語焉不詳,其實日據時代的日本建築物他只點到為止,譬如說書末對台北大學的寧靜學校稍微讚美一番(頁219)。我近年常去台大校園散步,而這十來年,正是該校大力建設的時代。我去過台大的校史館了解一下「台北帝國大學時期」的建設,很難想像昔日的農學院,還是行政中心處(更不用談其最後留下的RC混凝土建築、機械館現在仍「安在」);文學院(當時的文政學院)的教室,裝飾、挑高和比例,都與後來的民國時代的,大異其趣。
近年來,你或許看過中國的一些天主教堂內部的巨大「對聯」之影片,你有點震撼到,正如你讀到十六世紀的日本書用「寺」翻譯「教堂」。其實,你如果知道潮州附近的萬金之天主堂(台灣現存最古的天主堂,建於1861年,由菲律賓西班牙神父賽恩思)柱上的大字對聯,就會讓你恍然大悟昔日「寺廟」「教堂」的交錯影響。參考《台灣的建築》(台北:台原出版社,1993,頁211-14。按,稍後「常民文化」另有本書之譯本,我未及參考)
2010年1月,聽到東橫貫公路處,某中國旅客在取下安全帽,要登上遊覽車之間,被落石擊中,送醫不治的消息…….。九曲洞我在2009年5月重遊一次,當時,管理單位已提供安全帽,當然,中國的旅客相當多。我看那些鬱鬱蒼蒼的景色,當然會想起1968年暑期的某清晨,我獨自騎單車向大禹嶺、台中前進—這已是四十多年前的壯舉,是不可談的當年勇事。歲月不居,山河可能依舊在,可是這可能是另一世界了。
幾年前,看到年老的王永慶被扶著走上金門小三通之路,心想台塑集團真是,竟然還不買飛機,這樣折磨人。2009年7月起,我竟然每月要踏著小三通的足跡到泉州。金門的風獅子…….比較能讓人眼睛一亮的是在冬日入夜時,飛機降落前數分鐘,滑過時艙外的台北一條條華燈初上的接道,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親切….. 接下來,也許計程車是個慷慨激昂的藍綠惡鬥的時事評論者…….
2010/2/10 :大樓院子的桑樹上來了一對長尾鳥,我一直記不得牠們的中文名。這次,有隻銜著一小長條草,竟然可以在枝上將它「取之-置之」數回合,讓我很佩服。……這庭園院子的邊邊,曾經有兩棵大樹,一大樓一棵。約四年前,對面無知的女管理員指示負責清掃的人員,能不能將樹頂鋸斷,讓它可以「發新枝」,豈不美麗得很。我們不同意這樣鋸斷樹,所以「一邊一國」,對面的大動手術。或許他們不懂樹或沒好道具,隔年,的確長了小新枝,可是再一年後,竟然整棵都枯死了……我經常面對這花木扶蘇的庭院,愁悵地想起那科大樹。
六七年前,隔壁基督教「真理堂」重蓋,樓起15層高,真是不可思議,彷彿台北開始流行 mega-church 起來。以前,我在二樓可以望到30公尺外對面的樓下一棵茂盛的榕樹,你知道,大風來的時候,它的舞姿有多美妙。後來它的主人將店面租出去,第一手的咖啡簡餐老闆一定想很久,一年之後,就將大樹砍下……
我喜歡用「巍峨的真理堂」這例和亡友抬槓:「忠樸,東海大學現在財務吃緊,難得有佛教徒願意捐大錢蓋樓,即使樓名取為『盤若』,我認為也沒關係,畢竟,像『真理』等,也是唐朝的佛教用語………(後來,樓名起為「大智慧」,這,多少又與你們『信奉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重疊…….我2008年10月回大肚山,讀捐贈者家族寫的一謙卑的紀念文,很感動…….)」
難得,樓下騎樓擺攤位的老兵,氣呼呼地向訴說,他繞在樑上的許多鐵絲,不知道「西雅圖」還是「麥當勞」的整修包商給剪斷,害得他無法掛貨擺攤。我安慰他,應該沒人故意讓他活不下去;就再架設一次吧!我搬到這兒十來年,而他說不定30年前就來了。1990-2005年代主要賣雨傘,我們見面他都又手比手勢,說今天顧客的數目……近幾年,真理堂的廊下「愛心拍賣」的東西,相當豐富價簾,曾想過:去買許多「愛心」項目,轉送給他去賣,不過他一定不肯。我偶會向他買些小東西擺著,所以某公司的「會員來店禮」的「時尚玻璃壺」,買過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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