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19日 星期一

三篇WSJ 關於台灣與中國"工程"

灣《經濟日報》週一報導﹐台灣電力公司(Taiwan Power Company (Taipower))計劃為其籌建的兩座火力發電廠追加新台幣1,220億元左右預算﹐因土木建築成本增加及機組設備價格上揚﹐但報導未說明消息來源。

據《經濟日報》報導﹐台灣電力公司計劃將位於台北縣的林口火力發電廠的預算由新台幣830億元增至新台幣1,525億元﹔並將位於基隆市的深澳火力發電廠預算由新台幣580億元增至新台幣1,111億元。預算調整尚待台灣政府審批。





取材 Shai Oster (wsj)

長江三峽大壩的建設初衷是為了控制這條中國最長河流的洪水﹐並產生清潔能源。近一個世紀以來﹐中國領導人一直希望馴服暴虐的長江。三峽工程1994年開工建設﹐而此前由於對大壩利弊存在爭議﹐開工時間曾被延期數年。

批 評人士擔心﹐如此大規模的項目將會帶來一系列的生態、環境和社會問題。批評意見在過去經常受到壓制﹐直到不久前政府才前所未有地承認三峽工程帶來了一系列 問題﹐如山體滑坡增多、污染加劇和移民失業率上升﹐等等。移民還抱怨說﹐普遍存在的腐敗現象讓國家撥出的本應屬於他們的安置費進入了當地政府的腰包。

長江三峽大壩建設所形成的400英里長庫區已經淹沒了近140萬人的家園。三峽大壩於2006年完工﹐目前正在對水庫分階段注水﹐2009年將達到175米的最終水位。

三峽工程的大多數移民都被重新安置到直轄市重慶週邊地勢較高的地區。

但工程淹沒了成百上千英畝的農田﹐移民也令庫區週圍人口密度過高和貧窮問題進一步惡化。重慶市研究人員曾經計算過﹐為了緩解水污染加劇、同時防止滑坡帶來的危險﹐還有約230萬人需要遷離庫區週邊地區﹐其中就包括一些以前的移民。

政府表示﹐希望鼓勵這些居民離開三峽庫區週邊地區﹐讓數百萬人搬出貧困的農村山區﹐這也是重慶市城市化進程的組成部分。

上 週四﹐重慶市政府發言人文天平否認了將有數百萬人被強行重新安置的說法。根據國有媒體報道﹐文天平在例行記者會上說﹐有關還將有400萬人被遷移出三峽庫 區的報導是不準確的。重慶市政府希望在2020年前吸引300萬至400萬人從農村轉移到城市地區﹐以縮小城鄉貧富差距。.....







腦手術治療精神病在中國大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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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16日15:21
父母一起住在安徽某地的25歲小夥米戰濤(音)患有抑鬱癥﹐與人交往有障礙。醫生說他得了精神分裂癥﹐建議他做腦外科手術。

米的家人帶他來到離家不遠的江蘇省會城市南京的解放軍四五四醫院﹐花了36,000元給他做了手術。如此大一筆錢相當於這家人四年的全部收入﹐一家人省吃儉用一輩子恐怕也難攢下這麼多。

米所接受的腦外科手術當前在國際醫學界存在高度爭議。這種手術要在病人的顱骨上鑽幾個小洞﹐然後將一根長19厘米的長針通過小洞伸入病人腦中將被認為是病灶的小塊組織燒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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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der=0據首次見到米當天就給米做了手術的王一芳大夫說﹐自從他所在的醫院2004年開始提供這種手術服務以來﹐他已經做了近千例這樣的手術﹐接受手術的大多是精神分裂癥患者﹐另外也有抑鬱癥和癲癇癥病人。

米的父母說﹐這次手術沒有治好小米的病﹐倒是讓他新添了右臂偏癱、語音含糊的毛病。他的母親說﹐術後他依然像以前一樣抑鬱、孤僻。王大夫則說﹐他查了病例紀錄﹐就他所知﹐這位病人離開醫院時一切正常。

米戰濤的母親、現年50歲的孔令霞(音)說﹐這個決定會讓她後悔一輩子。“我很生氣﹐”她說。“可我實際上是生自己的氣。我怎麼就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小米在四五四醫院接受的這種不可逆腦外科手術在中國相當普遍﹐但是在幾乎所有發達國家﹐這種手術用於治療精神疾病時要受到嚴格限制。中國醫療體系當前存在的諸多弊端由此可見一斑﹕公共資金投入的嚴重缺乏導致醫療機構採取各種手段獲取商業利潤。

一些外國醫生聽說了王一芳大夫所做的手術數量以及他這些手術所要治療的疾病時都感到非常震驚。

“這 簡直是不可思議﹐”美國立體定向和功能神經外科學會(American Society for Stereotactic and Functional Neurosurgery)主席麥克爾•舒爾德(Michael Schulder)說。“(別說近千個)﹐他就算做10個這樣的手術就已經會引起極大爭議了。”這種手術涉及到精確定位腦部特定“靶點”並對其進行外科操 作。

腦外科手術通常用於治療腦部腫瘤和行動失調等疾病﹐但在當今的主流醫學界﹐像米戰濤所接受的這種被稱為“燒蝕手術” (ablative surgery)的腦外科手術﹐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用來治療精神疾病。在美國﹐沒有一家醫院使用手術方法治療精神分裂癥。世界範圍內每年的精神外 科手術數量目前尚無法得知﹐但據美國麻省總醫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的艾馬德•伊斯坎達(Emad N. Eskandar)估計﹐美國和英國每年這類手術的數量加在一起不到25例。

麻省總醫院的醫生每年針對精神疾病患者進行的燒蝕手術數量在 6到12例之間﹐但是據擔任該院立體定向和功能神經外科主任醫師的伊斯坎達稱﹐所有這些手術都是在經過極其仔細嚴格的篩選後才進行的﹐而手術的目的也只是 為減緩病人的難治性抑鬱癥和強迫癥。接受手術的病人自身必須有知情同意能力﹐而手術也需經過一個由精神病學家、神經科專家、倫理學家、外科醫生和一位普通 人組成的專門委員會批准後方能實施﹐而整個審批過程通常需要至少一年的時間。

據不久前剛剛卸任的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駐中國首席代表貝漢衛(Henk Bekedam)稱﹐中國現存的醫療體制很容易滋生醫療腐敗行為﹐因為醫生的收入中﹐獎金的比例可高達90%﹐而一名醫生獎金的多少是和他給醫院帶來的收 入直接掛鉤的。

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功能神經外科中心主任孫伯民說﹐在今天的中國﹐腦科中心是一些部隊醫院的利潤中心。中國的大多數醫院都歸屬衛生部﹐但也有一些醫院歸靠軍隊系統﹐這些醫院以前只接治軍隊系統的病人﹐如今它們也對平民開放。

孫伯民說﹐他每年大約做20到30例精神分裂癥腦外科手術﹐但都是在精神病專家的監督下進行的。他說這種手術本身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這種手術的使用是否得當﹐比如說對病人應否接受這種手術事先是否進行了充分的研究。

毛澤東時代的中國給幾乎所有國民提供基本的公費醫療保障﹐但是自政府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實行醫療制度改革以後﹐公費醫療制度被逐漸取消﹐致使許多國人以及數以千計的國有醫院被迫去自尋出路。

中國一直在試圖進行醫療體制的整改﹐但是備受腐敗醜聞餘波困擾的醫藥監管部門眼下可謂是舉步維艱。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State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前局長鄭筱萸因收受藥品公司巨額賄賂今年夏天才剛剛被執行死刑。

對於《華爾街日報》就腦外科手術提出的書面問題﹐中國衛生部沒有予以答復﹐而國防部辦公室的一位發言人給予的答復是﹐軍隊衛生部門答應對此進行“徹底調查”﹐但在調查進行期間拒絕就此發表任何評論。

據王一芳大夫說﹐政府調查人員10月中旬來到他所在的醫院﹐詢問了一些有關他所做的那類腦外科手術的情況。10月26日﹐孔女士在接受電話採訪時說﹐當地政府官員找到了她﹐問她為什麼讓外國記者來自己家裡採訪。

至少是從上個世紀30年代開始有醫生做額葉切除手術起﹐腦手術治療精神病就一直是一個存在爭議的問題。這種切除術最後被受到嚴格限制。不過﹐贊成此類手術的人說﹐如今做這類手術與當年不同﹐現在對手術部位的定位要精確多了。

2004年﹐有報導說﹐中國某些醫院在對吸毒者實施腦部手術戒毒﹐政府不久下發通知禁止這種做法。但這類手術仍被繼續用於治療精神疾病。

四五四醫院神經外科負責人王一芳大夫認為﹐這種手術治療精神疾病有它的合理之處。他說﹕現在有那麼多精神病患者﹔在許多精神病院﹐30%到50%的病人藥物治療無效。這些病人給他們的家庭乃至社會造成了極大負擔。

現年44歲的王一芳1987年畢業於南京醫科大學﹐隨後被分配到這家空軍醫院做外科醫生。他說﹐現在他月薪5000元﹐獎金多少與業務量的多少不挂鉤﹐也不會因為多做手術就能多拿錢。不過﹐王大夫說﹐他經常到附近省市的其他醫院做腦手術﹐掙些額外收入。

據王大夫說﹐四五四醫院約有600名醫護人員﹐去年一年該院的收入大約9,000萬元, 其中約有700萬元來自這類手術。四五四醫院在推廣這種立體定向手術上花了很大力氣﹐印製了介紹成功病例的宣傳冊﹐還開通了一部熱線電話﹐方便病人諮詢相關信息。

四五四醫院副院長石海明拒絕接受採訪。

據 王大夫介紹﹐所有患者手術前都要經過檢查﹐而手術幫助很多病人減輕了痛苦。他說﹐今年早些時候﹐醫院向接受過腦手術的患者家庭發放了500多份問卷﹐詢問 病人手術後的日常活動──比如跟朋友談話、乘車、購物──及總的生活狀況是否有改善。調查收到了317份答卷﹐王大夫和同事根據答案對每位病人的病情按五 分制逐一打分、對照。他說﹐根據打分﹐他們認定93%的受訪病人現狀有了改善。

但患者鄧堅的家人說﹐她的病情沒有好轉。他們起訴了四五四醫院。

今年42歲的鄧堅20多歲的時候被診斷患有精神分裂癥﹐2004年她接受了立體定向多靶點毀損手術﹐但手術過程中發生腦出血﹐現在﹐她右腿需要借助支架才能站立﹐右臂沒有了知覺﹐另外她還唾液分泌失調﹐需要不停地往一個痰桶里吐口水。

她的父親鄧雋回憶說﹐以前﹐鄧堅能自己騎車到離家不遠的中山陵去玩。母親冉玉華說﹐手術前﹐她頭腦是有問題﹐不過生活還能自理﹐但手術之後﹐她什麼也做不了了﹐就連擰毛巾或穿衣服這麼簡單的事都不行。

冉玉華記得﹐到四五四醫院登記住院的那天早上﹐他們看了有關手術風險的資料。她當時問醫生﹐“腦出血”是什麼意思。她說﹐王大夫一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催她趕快交錢。冉玉華說﹐當時王一芳說﹕快點快點﹐否則就來不及了。我們還有其他手術要做。

但王一芳否認他當時曾催促鄧堅家人快做決定的說法。他說﹕這麼說就不公平了。他們到醫院後﹐我們多次告訴他們手術可能存在的風險。他說﹐必要的檢查就要三到四個小時﹐包括心電圖、X光胸片、肝功能和大腦CT掃描等。

他說﹐鄧堅的問題是手術併發癥造成的﹐這樣的病例極少。

鄧 堅家庭向南京白下區人民法院起訴了四五四醫院﹐要求該院賠償手術費、護理費和傷殘賠償等共計約570,000元。據鄧家出示的法院文件顯示﹐今年5月﹐法 院判決鄧家勝訴﹐並判四五四醫院賠償364,091.20元。白下區人民法院審判長方建國證實了5月份的判決。法院在判決書中也指出﹐鄧堅家屬當初應對手 術風險有更充分的考慮。

除四五四醫院外﹐還有其他一些醫院也在通過腦部手術治療精神疾病。比如陝西寶雞的解放軍第三醫院。據該院一名醫生 說﹐他們醫院共完成了800多例此類手術。瀋陽的解放軍四六三醫院稱﹐從2001年起﹐他們做過的這類手術累計已有2,000多例﹐幾乎所有患者都反映術 後病情有改善。

解放軍第三醫院姜克明大夫說﹐在美國﹐精神病人能找到專業的治療機構﹐但在這裡﹐大多數病人沒有依托﹐對社會安全構成了威脅﹐他們會作出打罵別人、放火燒東西等舉動。患者家庭急切希望能讓他們通過手術得到治療。

長沙湖南腦科醫院及廣州空軍醫院也都做這類腦手術。據醫院方面的人說﹐他們每年要完成至少100例這樣的手術。也有醫生給病人用藥物治療精神疾病﹐但很多時候﹐高昂的藥費限制了藥物治療的推廣。

米戰濤的父母最早注意到兒子有異常是在2004年夏天﹐當時21歲的米戰濤突然連續幾天高燒不退﹐隨後開始失眠、經常感覺身體不适。他母親孔令霞說﹐他整日精神抑鬱、喜怒無常。

不久﹐他不再到父親工作的玻璃廠實習了。父母隨後帶他看了好幾家醫院。有的醫院說他有精神問題﹐但沒有更具體的診斷結論﹔上海和北京的醫生看了他的腦部掃描後告訴他父親﹐沒什麼可擔心的。

米 戰濤有個姨媽住在上海﹐有一天﹐她給米戰濤母親寄去了一份2004年7月16日的《揚子晚報》﹐上面有一篇題為《七年“武瘋子”終於醒啦》的報導。文中介 紹四五四醫院開展的一項腦部新手術效果很好﹐還提到一位22歲的患者在施行手術後病情大為改善的例子。文章引述王一芳大夫的話說﹕該上學的上學﹐該工作的 工作﹐不會跟正常人有什麼兩樣。

正擔心兒子病情會越來越重的孔令霞心想﹐這種手術或許對兒子有幫助。2005年10月﹐他們從銀行里取出 一家人全部的29,000元存款﹐還向親戚和以前的老同學借了一些錢﹐湊足了手術費。幾百張鈔票被他們藏在毯子和衣服里。10月9日﹐他們帶著這些鈔票登 上了去南京的火車。

第二天早晨﹐孔令霞夫婦帶兒子到了醫院。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到這裡。醫生隨即讓他們交錢登記。

其中一位醫生遞給孔令霞一份診斷報告﹐讓她簽字。滿滿一頁的報告上列出了米戰濤的一些具體癥狀﹐並將他診斷為精神分裂癥。孔令霞夫婦以前從沒聽到過這個術語。報告的複印件顯示﹐其中還有諸如米戰濤經常“打罵”家人、“亂摔東西”、有幻聽現象等病癥描述內容。

孔 令霞說﹐當時她根本沒有好好看報告﹐但還是按醫生要求簽了字。從報告複印件上可以看到末尾有她的親筆簽名和“情況屬實”字樣。但她現在說﹐報告內容根本就 是醫生自己編的﹐她和她丈夫從沒反映過兒子在家裡打他們或摔東西的情況。王一芳對於下屬編造診斷報告的說法予以了否認。

孔令霞簽完字後﹐護士很快將她兒子安置到一輛擔架車上﹐並用帶扣把他固定起來。她說﹐她當時還以為是要給兒子作檢查。她說﹕“他們至少應該讓他先住幾天院再說啊。我們當時完全沒有思想準備。”

王一芳說﹐帶患者來做手術的家庭大多數都要求他“儘快手術”﹐因為病人很難控制。

醫院方面出具的治療報告上描述了米戰濤做手術時醫生在其頭部四週固定支架及在腦顱上鑽洞的情況。王一芳說﹐做手術時﹐他把一根頂端加熱到攝氏80度的針探進腦顱﹐然後用大約一分鐘時間破壞掉裡面的某個特定部位的組織。

當天下午三點左右﹐護士用擔架車推著米戰濤出了電梯。當晚﹐米戰濤突然醒過來﹐然後開始嘔吐。孔令霞說﹐當時醫生告訴她﹐嘔吐是正常現象﹐手術是按計劃進行的。

她說﹐兒子的兩個耳朵都在出血。在接下來的五天時間里﹐他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迷﹔即使是清醒的時候﹐他的右臂也沒有知覺﹐說話含糊不清。

王一芳則說﹐他當時檢查了醫院紀錄﹐從上面看﹐米戰濤出院的時候情況挺好。不過他也說﹐這種手術對某些人可能沒什麼效果。

孔令霞說﹐手術幾個月後﹐也就是2006年2月春節期間﹐她發現兒子站在陽台上(他們住在六樓)﹐茫然地看著附近的街道﹐工人們正在那裡雕石刻。她說﹐當時兒子的脖子上纏著電線﹐後來兒子告訴她﹐當時他想自殺的。

8月份﹐米戰濤在父母陪同下到解放軍一二三醫院作了檢查。醫院對他進行了高壓氧倉治療和理療﹐試圖幫助他緩解腦損傷。據該院神經科醫生吳倩說﹐這些損傷或許與手術有關。

米戰濤的母親看著坐在椅子上搖來搖去不停眨著左眼的兒子說﹐他以前不像這樣。“以前他就不大愛說話﹐可現在﹐他就是說話也沒人聽得懂。”

Nicholas Zamis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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