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4日 星期一

中國隔離墨西哥人 兩國關係或受損

wsj
中國隔離墨西哥人 兩國關係或受損
2009年05月04日09:03



型H1N1流感的爆發可能導致中國和墨西哥的外交關係出現裂痕﹐原因是中國衛生部門把多位來華出差或旅遊的墨西哥人進行了集中隔離。據報導﹐迄今為止只有一位進入中國的墨西哥人感染了甲型H1N1流感。

墨西哥外交部長埃斯皮諾薩(Patricia Espinosa)週六在記者會上說﹐沒有感染甲型H1N1流感症狀的墨西哥公民在中國的隔離環境令人難以接受。她還說﹐這種做法是歧視性的和沒有根據的﹐政府建議墨西哥公民不要前往中國。

她還批評阿根廷、秘魯、厄瓜多爾和古巴這四個拉美國家暫時取消來自墨西哥的航班違反了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的建議。

AFP/Getty Images
5月3日﹐墨西哥駐華大使豪爾赫•瓜哈爾多等待進入國門路大飯店看望被隔離在那裡的墨西哥人。旁邊的保安注視著他。
據墨西哥官員說﹐目前中國共隔離了70多名墨西哥人﹐隨著不斷有墨西哥人打電話給大使館報告他們的處境﹐這個數量還在上升。

中國一直在搜尋上週四從墨西哥飛抵上海的墨西哥航空公司(AeroMexico)航班上的所有乘客﹐機上一名25歲的墨西哥男性目前在香港確診了甲型H1N1流感。

這是迄今為止在中國發現的唯一一名墨西哥患者。不過﹐其它航班上的墨西哥人說﹐他們也被挑選出來受到了苛刻的對待。

36歲的卡里羅(Gustavo Carrillo)上週六被從大陸航空(Continental Airlines)的飛機上帶走﹐送到了一家北京的旅館進行了隔離。卡里羅是墨西哥一家科技公司駐中國的總經理﹐同他的妻子和三個兒子生活在北京。他是從中國到美國出差的﹐並未進入墨西哥。

卡里羅說﹐飛機降落後﹐衛生人員給其他人量了體溫﹐但在發現他持有墨西哥護照後﹐根本就沒有給他測量體溫﹐而是領著他沿著過道從伸長脖子觀看的乘客面前走過。他說﹐這太令人尷尬和屈辱了﹐這完全就是歧視。

與那位25歲的患者同機抵達上海的墨西哥人抱怨中國方面對他們進行了強制隔離﹐很少向他們提供信息﹐而且也只進行了最基本的醫療檢查。這些乘客中有一個轉機到了北京的五口之家﹐其中還有三個孩子。週六一早﹐他們就被從北京的酒店中叫醒﹐並被送到一家傳染病醫院。據擔任墨西哥航空公司財務總監的父親多曼(Carlos Doormann)說﹐他們在醫院被隔離在一個房間中﹐床單上帶有血跡﹐ 牆上還有粘液的遺留痕跡。

多曼說﹐我感到沮喪、難過。他的家人目前都被送往位於北京郊區的國門賓館﹐在那裡同其他五位墨西哥人接受隔離﹐其中就包括卡里羅。

據呆在賓館中的墨西哥人說﹐身穿白色防護服、戴著口罩和橡膠手套的衛生人員登上來自墨西哥和美國各航班﹐把墨西哥人挑選出來。他們會帶走持有墨西哥護照的乘客﹐而非墨西哥乘客則在座位上看著。

有人說﹐令他們吃驚的是﹐中國的電視攝像人員和攝影記者會在飛機的艙門處等著他們。他們說﹐在北京地壇傳染病醫院進行隔離時﹐還有記者繼續透過窗戶拍攝。

27歲的商學院學生斯拉姆(Angel Yamil Silum)說﹐我們感覺自己就像在動物園里。他是與女朋友前往曼谷度假途中作為過境旅客上週六抵達北京的﹐但在這裡卻被先後送進了地壇醫院和北京國門路大飯店。

墨西哥官員們說﹐中國政府週日允許墨西哥駐華大使豪爾赫•瓜哈爾多(Jorge Guajardo)進入了國門路大飯店﹐但拒絕了他看望這些墨西哥人的要求﹐也沒有允許他往這些人的房間打電話。墨西哥駐華使館正在將軟飲料、比薩餅、薯條和其他西式食品以及CD、兒童玩具等娛樂用品送往國門路大飯店。

中國官員否認墨西哥人被不公平地鎖定為隔離目標。北京市衛生局宣傳處處長張建樞說﹐根本不存在歧視誰的問題﹐我們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他還說也有許多中國人被隔離。張建樞說﹐北京採取的隔離措施符合世界衛生組織的要求。

中國衛生部發言人毛群安說﹐他同情這些墨西哥人﹐“我完全瞭解他們的感受”。他還說﹐隔離不僅對他們的健康有利﹐也對公眾有利﹐這根本不是歧視。

2003年爆發非典(SARS)疫情時﹐中國政府的初期應對措施曾被普遍指責為緩慢、低效﹐政府這次似乎急於向中國公眾證明﹐它正在更認真地對待這次疫情。

多曼一家的痛苦經歷始於上週六凌晨2點。他說﹐當時一位自稱中國衛生官員的女士用西班牙語給他家居住的客房打電話﹐要這家人“迅速收拾好行李前往醫院”。

多曼回憶說﹐他曾問這位女士﹐“我們能等會兒嗎﹖我有三個孩子。”他三個孩子的年齡分別為8歲、6歲和5歲。但凌晨4點半時他們已經來到黑漆漆的北京街頭﹐動身前往地壇醫院﹐這是一處最近開始向公眾展示的醫療設施。多曼說﹐這家醫院除被單和牆壁肮臟外﹐衛生間里也沒有肥皂和手紙。

在墨西哥駐華大使瓜哈爾多出面干預後﹐多曼一家被送到了國門路大飯店。與其他被隔離的墨西哥人一樣﹐除了幾名衛生部門的工作人員﹐他們一直未與中國政府官員接觸過﹐也不知道自己會被隔離多久。多曼說﹐我們在這兒成了人質。

國門路大飯店是一個由老舊建築組成的龐大建築群﹐這些建築有綠瓦鋪成的屋頂﹐週圍環繞著草坪和樹木。護士會每天兩次把體溫計放在這些墨西哥人的房門外。其他醫學檢測則未進行過。這些被隔離者獲准前往飯店的庭院﹐不過飯店“建議”他們留在自己房間里。

莫拉萊斯(Myrna Elisa Berlanga Morales)是墨西哥城一位31歲的行政助理﹐她上週六與兩位美國朋友乘坐那架大陸航空公司的班機抵達北京。莫拉萊斯質疑說﹐既然她和其他墨西哥人一到中國就被送去隔離﹐為什麼中國駐墨西哥的領事官員還要向他們發放簽證。她說﹐他們當初就應該提醒我們。

莫拉萊斯說﹐她的兩位朋友曾對她說﹐她在中國的假期會成為她一生中最難忘的15天﹐現在她相信了。

Andrew Browne

沒有留言: